我都跟學生說我19歲。在這偷斤減兩的"19"年歲月中,我從來沒有捐過血。以前看過身邊很多親人朋友常常人手一張捐血卡,甚至說起自己的捐血史還露出得意洋洋的驕傲。但對我,捐血似乎沒有排進生活中的一回事。

去年底,班上的大少提議全班去捐血,好慶祝2005年的到來。結果當然是不了了之,但這個點子卻在我腦袋裡轉著。今天回去台大一趟,路過新生南路側門的捐血車,門口豎立著缺「A型」與「B型」血的插旗。我一個衝動就填了表,進到捐血車裡了。


一個口氣好像在安撫小孩兒的護士姊姊(我這 31 19歲的年紀,可不能亂叫人家阿姨...)問了我一些例行的問題,包括有沒有愛滋病及其他病史的問題,同時量了血壓與體溫,一切正常。再來就是我最擔心的一個步驟。護士姊姊拿了一個像是釘書機一樣的玩意兒在我的左手無名指尖輕輕訂了一下,擠了點血出來滴進水中。看到那滴血穩定地沈入水中,我終於安心了。其實我自己知道,我多年來不來捐血的原因是因為我總以為自己有點貧血,怕血紅素濃度不夠,怕被拒絕。



另外一位年輕的護士小姐幫我的上臂綁了橡皮管、消毒、試探我的血管,隨即拿了一根裁縫車針那麼粗的針頭往我的手彎處插進去。接著就看到我的血通過管子,流到下面的血袋中。



我望著那顏色深紅的鮮血累積著。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我突然想起班上的天哥曾經在週記裡跟我提過他頭一次捐血,並且得知自己的血液已經獲得使用的感覺。如果我有幸讓這袋熱血流進另一個人的身體裡,我一定也會同樣感動。

 

Voila!  一袋250 c.c.的鮮血就在護士大姊的迅速處理下封存好。我壓著手上的針孔等待止血。同時觀察一管一管的試管裡頭,那些等待化驗的鮮血,突然有個疑問。


「為什麼這些擺了很久的血,上頭都會有一層透明的東西啊?」

「那是血漿啊!如果妳看到這血漿層比較混濁、帶著乳白色,就表示這人吃太好,血液太油了。妳看看,這管好漂亮喔!」護士大姊指著一根層次分明的試管。她的確很漂亮。


我望著自己的試管,血液的顏色呈現暗紅色。護士大姊又說:「這是妳的啊?才擺一下子看不出來。妳要看看妳的血袋嗎?」說罷,她很俐落地取出我剛剛捐出去的鮮血袋,同樣誇我的鮮血顏色很漂亮呢!身體一定很健康!


用顏色漂亮的鮮血當作自己身體健康的證明之一,也是挺不錯的自我肯定。那我就當作慶祝我的blog瀏覽人次即將到達20萬人的紀念好了!

「妳會不會頭暈啊?來喝點水!」「晚上多休息多喝水,不要劇烈運動喔!」「下一次要隔 2 個月後才能捐血」...這些姊姊媽媽們開始跟我閒聊起來,我的長輩緣一向不錯。


離開捐血車,騎著腳踏車進了台大。文學院。以前系上上課大都在普通教室,從大一進去的西洋文學概論、大三人數爆滿到教室外的英國文學史二,以及大四小貓三兩隻的美國文學史。在文學院的課反而少。不過我對這棟以列為北市古蹟的建築依然懷念。

曾經最愛的一條小徑,不過短短十數公尺。以前是準備期中考的閱覽室現以改為教師休息室,對面的文院演講廳,是我上英詩選讀還有小說選讀的地方,不知道現在是不是還是一樣。王文興教授據說是退休了,那位寫了「家變」的教授。




離開文學院,想著我自己現在也成了老師。帶了一屆一屆的學生畢業,有幸進入這所大學就讀,當我的學弟的,倘若十年之後再回來母校看看,會不會跟我一樣以這所學校為榮?


我從來不會因為我是台大畢業的感到驕傲。相反的,台大多多少少給了我一些壓力,以及督促自己要表現更好的動力。但我打從心底始終認為,我慶幸自己曾是台大人。在這裡我也許書沒有讀得很好,但我看的視野是寬廣無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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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ristabell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23) 人氣()